第49章 澹如此
只是自己想太多而已。
哥哥是正常称呼,对年长自己的男性。
失落感像绵延阴雨过境,赵知与开始跟他讲起了养马的事情,怎么在荷兰育马场挑中billy、它的血统证书、带父系母系名和牧场前缀的冗长本名、如何跟另一匹马繁殖出chance……
阴雨漫长不散,心中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长满了霉菌,冯谁听着赵知与一如往日的温柔嗓音,有种恍惚的抽离感。
他是怎么了?
billy犯了脾气,在原地不动,又磕牙又刨蹄,似乎为什么所烦恼,赵知与俯身温柔地拍着它的脖子,咬着耳朵说悄悄话。
冯谁看着赵知与嘴角的笑意。
只有他一个人经历了雨季。
他愣了片刻,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大老爷们伤感啥呢?真的是!
赵知与才多大。
他的那些污糟心思,最好小少爷一辈子都不知道。
冯谁打起精神,问赵知与:“你跟他说什么呢?”
“悄悄话呀。”赵知与仍旧低伏身体,抬起明亮的眼珠看他。
冯谁咳了一声,别过目光。
“什么悄悄话?”冯谁故作镇定,“我能听吗?”
“不能。”赵知与拒绝得果断干脆。
“……”冯谁笑了笑,“翻脸不认人啊。”
赵知与抬起头看他,又看两人仍旧握在一起的手,冯谁也觉得似乎说得过了些,有些尴尬又有些暧昧,找补了一下:“不听也好。”
“是关于我们的。”赵知与说,“你和我的,所以不能让你听。”
“……”冯谁愣了好一会儿,“哦。”
赵知与哄好了billy,两人继续慢慢往前。
冯谁看了眼还握在一起的手,问赵知与:“明天要开舞会吗?”
“嗯。”
“请哪些人?”
“一些朋友,和认识的人。”
冯谁沉默了一会:“我昨天看到陆名从你房间出来,你们在做什么?”
赵知与看着他的眼睛瞬间转开,隔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前边说:“没什么。”
冯谁看着赵知与的侧脸:“陆名最近经常来。”
“啊。”赵知与含糊说,“一起写作业。”
一起写作业。
陆名那样浪迹花丛,又能力出众的大少爷,专门跑过来陪赵知与写作业?
冯谁交握的手动了动,往回抽。
赵知与立马察觉到,用力握紧,又拉了回去。
冯谁啧了一声:“一手汗,擦擦。”
赵知与低着脑袋没看他:“不擦。”
冯谁看着他,心底动了动:“舞会我可以参加吗?”
“当然啊。”赵知与一脸理所当然,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冯谁笑了笑:“那可以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吗?”
赵知与张了张嘴,又闭上,眼神有些慌乱:“我,我其实……”
“开玩笑的。”冯谁笑笑,“我还要工作呢?就算你朋友有时间,我也没空。”
赵知与松了口气,也笑了笑。
两人牵着手往前,马房看起来很近,大概是马走得很慢,还有一段距离。
绮念也好,失落也罢,这一刻都散尽了,冯谁放空脑袋,什么都不想了,只想感受此间的风,闻青草的气息,感受他们相扣十指的温度。
“我跟billy说,我叫你哥哥——”赵知与看了冯谁一眼,话说了一半就停下。
“嗯?”冯谁有些恍惚地笑了笑,问他,“什么?”
赵知与大概在补偿,因为不能把冯谁介绍给他舞会上的朋友,所以告诉他一个原本不打算告诉的悄悄话。
小孩似的。
冯谁摆出期待的姿态,脑子却变得轻盈空旷,赵知与大概说了什么,他没听清楚,只是目光描摹着对方优美的五官,和一启一合的唇瓣。
手上痛了一下,冯谁回过神,赵知与松了点劲。
“你走神了?”赵知与问他。
“啊。”冯谁茫然应了一声,又连忙否认,“没,我,在听。”
赵知与怀疑地看着他。
冯谁突然生出了点阴暗的心思,他与赵知与这样,是不能暴露在人前的,更何况是聚集赵家关系网的上流舞会,那下次牵手,又要等到什么时候?
舞会上,赵知与会跟别人跳舞的吧?
搂着漂亮女孩或男孩的腰,跟或深情或大胆的爱慕者言笑晏晏。
冯谁感觉到胸口钝钝地,像是有一根巨大的针插进里边,缓缓研磨翻搅。
赵知与又伸手过来:“怎么了?”
手伸到一半,想到什么似地又往回收。
冯谁攥住了他欲收回的手腕,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。
赵知与被拉得俯低了身体,额前的头发擦过冯谁的脖颈,脑袋堪堪抵着冯谁